回酒店退房后，三人很快坐上了回榕城的飞机。
“感觉房费白给了，都没睡上一晚。”
坐上飞机后，望着窗外的白云蓝天，胡一对丽思ritz酒店的桃木家具、水晶灯、窗帘，甚至是洗手间的复古水龙头，都充满了不舍与眷恋。
当然，最让她遗憾的是，没有在那张与秦交换过彼此口水的床上睡上一觉。
可真是遗憾呀！
“浪费个，花了你半毛钱吗？”
柯罗越过秦，看向胡一，满脸嘲讽。
“我我心疼你们的钱不可以吗？毛爷爷可难挣了。”
胡一嘟着嘴，越过秦，一脸不满地朝柯罗瞪了回去。
“呵！那是对你而言，对我们老秦来说，挣钱就跟吃饭拉屎一样容易。”柯罗嗤笑道。
胡一咬了咬唇，反讽道：“是哟，不过，那也是人家秦老板有本事，哪像你，天天去帮人捉奸，挣钱也挺辛苦的。”
“我我哪有天天去捉奸？我偶尔才会接那种案子，平时哥接的可都是大案，好吗？”
柯罗随即坐直，瞪向胡一的眼神愈发不善。
这死丫头，胆儿肥了是不？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于我！
“是呀，一年接一次大案，可真大啊！”胡一歪着嘴笑了笑。
“谁说的？我今年都接了两次大案了！”柯罗立马反击。
“哦，然后两位受害者都被分尸了。”
胡一双手环胸，一脸挑衅地睨着柯罗。
“那是凶手太凶残！”柯罗说道。
“难道不是因为你克人家吗？”胡一挑眉。
“我”
“行啦！”
秦立马打断，并揉了揉跳动不止的太阳穴。
“老秦，你的小兔子欺负我！”
柯罗噘着嘴，委屈巴巴地瞅着秦。
“哼！”
胡一冷哼一声，将脸调开，继续欣赏窗外的景色。
老娘现在不怕你了，柯小受！
自从《两朵菊花向阳开》被彻底发现后，胡一反而破罐子破摔了。
当然，也是因为有秦这个坚实的后盾。
“你俩不累吗？我可累了。”
语毕，秦闭上了眼睛。
柯罗不甘地咬了咬牙，然后用“瞪谁谁怀孕”的眼神继续盯着胡一的后脑勺；胡一则单手支着下巴，一脸惬意地哼着小曲儿。
“left left right right，go turn around，gogo，left right”
听着胡一轻哼的小曲儿，秦的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并渐渐进入了梦乡
马德里巴拉哈斯国际机场的候机厅内，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立于落地玻璃窗前，望着其中一架冲入云霄的飞机，其中一名黑发褐眼的外国男子看向身旁的亚裔男子，用夹杂着口音的中文问道：“是他吗？孙军。”
那名亚裔男子摇了摇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紧锁着双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李？”那名外国男子看向自己的同伴。
“是他！”那名亚裔男子点了点头。
“就是你们找了二十多年的孙军？”外国男子又问道。
“对！”亚裔男子又点了点头。
“他怎么都没老？我刚开始看到他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呵！因为他根本不是人！”
亚裔男子讥讽地笑了笑，眼神愈显阴鸷
睡梦中的秦，似乎陷入了梦魇，眼皮一直在跳。
“咯咯咯”
一阵阵似诡异低笑，又似凄厉呻吟的声音在秦的耳边响彻不绝，将他从睡梦中惊醒。
“谁？”
秦睁开眼，发现自己站正身处于一片漆黑中，除了自己，周围并无他人，而那个诡异的声音仍在徘徊，似近乎远。
他朝前走了几步，发现目之所及，仍旧黑暗，犹如身陷黑洞之中。
“吼！”
突然，那个声音咆哮起来，带着愤怒与痛苦。
秦寻着声音，向前跑去，眼前逐渐明亮，但却是鲜红一片。
“嗒嗒嗒”
水滴声从头上传来，滴落在秦的头上，顺着发丝儿，流淌而下，淌过脸颊。
他抬手摸了摸，发现有些粘稠。
“血？”
看着手指上的红色液体，秦皱起了眉头。
他抬头望去，发现头顶上，忽然多出了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正俯视着自己。
那双眼睛睁得很大，白眼球外凸，泛着红血丝，在这腥红一片的氛围里，显得尤为突兀。
它们就那样直愣愣地盯着秦，连眨都不带眨一下，就像死物。
“你是谁？”秦凝眉，朝上空喊道。
“呃哇！”
一阵发自喉咙的呐喊之后，一片黑影从上空落下，并向着秦快速袭来。
“是你！”
黑影罩顶，秦忽然惊觉，并从这个噩梦中苏醒过来。
“秦老板，你没事吧？”
胡一的声音从耳畔传来，语带担忧，不过，在秦听来，却分外动听，尤其和梦里那个诡异的声音相比。
“老秦，做噩梦了吗？”
柯罗也关切地看着秦，担忧的神情比胡一更甚。
要知道，秦几乎不会做梦，一旦做梦，必将有大事发生，尤其是不好的大事。
“嗯！”
秦点了点头，抬手揉着眉心，神情略显疲惫。
“我帮你揉揉太阳穴吧。”
胡一松开安全带，转动身体面朝秦，将小手按在他的太阳穴处，轻轻揉搓。
柯罗则让空乘人员冲了一杯热可可，“喝点吧。”
“谢谢。”
秦接过热可可，轻抿了一口，才稍觉舒适。
“老秦，梦到什么了？”柯罗试探性地问道。
秦又喝了两口热可可，才缓缓道：“鲜血，眼睛，大嘴。”
“人体器官吗？”胡一好奇道。
“哪幅画啊？有这三样东西。”柯罗摩挲着下巴，凝眉道。
“为什么是画？”
胡一看向柯罗，有些不解。
“哎呀！小孩子，问那么多干嘛！”
柯罗挥了挥手，打着哈哈。
胡一瞪了他一眼，看向秦，柔声问道：“好些了吗？”
“嗯，谢谢。”秦笑着点了点头。
看着秦泛白的脸色，胡一将心中的好奇和疑惑压了下去，继续替他按揉太阳穴，只是心中多了份担忧。
秦老板看起来有些不对劲啊！
“老秦，别多想了，还有三个小时就到了，回去先好好休息，寻找《农神吞噬其子》的事情稍后再说，既然在国内，我们就不怕找不到。”柯罗拍了拍秦的肩膀，宽慰道。
“嗯。”
秦点了点头，又闭上了眼睛，只是再无睡意。
当飞机降落在榕城二流机场时，已是夜幕时分，幽蓝的天空中，挂着稀疏的繁星，光芒微弱，似有若无，而月光在乌云的遮蔽下，显得黯淡清冷，让原本客流繁密的机场多了一份难言的静谧与诡异。
“据最新报道，这起野人伤人事件已经造成了三人死亡，五人重伤，以及多人轻伤”
当三人去拿行李时，便在机场大荧幕上看到这则新闻。
“榕城出现野人了？”胡一望着大屏幕，疑惑道。
“经警方连夜调查，目前尚未找到野人的行踪，仅有一张野人的背影照，希望广大市民看到此人后，与警方联系并做好自我保护措施，切忌与他正面冲撞”
“咦还是个没穿衣服的野人。”
胡一望着大屏幕上的野人背影照，撇了撇嘴。
秦则和柯罗对视了一眼，神情变得愈发凝重了。
“我们的行李到了！”
胡一扯了扯秦，指向行李传送带的方向。
“嗯？”秦垂眸看向她。
“我们的行李到了。”
说完，胡一就跑向了行李传送带。
秦拍了拍柯罗的肩膀，“先回去再说。”
柯罗扭头看向他，问道：“是他吗？克洛诺斯。”
“不好说。”秦凝眉道。
“你们站那儿干嘛？来帮我拿下行李嘛！”
胡一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打断了两人的思路。
“别说了，我们先把胡一送回去，再回画廊讨论此事。”
秦给柯罗眼神示意后，便朝胡一走去，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和行李包。
“瞧你带这么多东西，恐怕有一大半都没用到吧？”
柯罗转身，看向胡一时，已然恢复了戏谑的神情。
“这个箱子是谁的？我的吗？”胡一用力将一个黑色行李箱踹到柯罗面前，涨红着脸问道。
“也就这个箱子是我的。”
柯罗接过行李箱，率先往外走，秦则一手推着行李，一手牵着胡一，跟了上去
清洋苑尽头的独立小院内，水声潺潺，一片宁静，自从不夜城被整顿后，这座富人的后花园也变得萧索许多，除了这座独立小院还时有人进出外，整个清洋苑似乎都被搬空了。
不过，此时的小院内外，多了许多身着短褂的打手，他们或站着，或四处走动着，纷纷神情戒备，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而在那座悬山顶、小青瓦的复古平房内，氛围更加诡异，原本充斥着上好檀香气息的房间内，多出了一些血腥味，混合着画室里飘出的颜料味，显得怪异而难闻。
“小罗的情况怎么样？”民鸡站在一幅油画前，凝眉问道。
身后的二罗抬眸瞟了一眼那幅画，抿了抿唇，才缓缓道：“没有生命危险，恐怕左手保不住了。”
民鸡随即回头，看向二罗，脸色愈发难看。
顿了会，他才叹气道：“幸好小罗不是左撇子。”
“老板，这幅画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
二罗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得“咚”的一声响，外面的落地摆钟又开始报时了。
“十二点了”
民鸡凝眉看向那幅画，并朝后面退了几步，而二罗则从腰间抽出了匕首，紧盯着那幅名为《农神吞噬其子》的油画，全身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