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屋子里，根本不像是什么休闲按摩的地方，而是热气腾腾的，一股子澡堂子味道。
“你这不是澡堂子么？”霍帅觉得这小子在忽悠他。
“不洗澡，心情怎么放松？不放松，怎么会有休闲的心情？”牛蹄子讲着自己的道理，接着，就带领霍帅看了登记处，更衣室、男浴池、女浴池的门口，
最后，带领霍帅上了楼梯，这时候，杜老板娘就说：“我有事，不奉陪了！”霍帅就预见，大概是藏污纳垢的地方到了，杜老板娘不方便进来吧！
上了二楼，是一间大按摩室，床上的被褥迭的整整齐齐，让霍帅想起了部队的整理内务。那些按摩小姐身穿白色的制服，立正站在各自的床位前，
牛蹄子一露面，她们就整齐的喊叫了一声：“经理好！”牛蹄子听到小姐们的喊声，颇有得意洋洋的神色，然后大声地提示说：
“这位是我们主管部门的领导，霍队长！”小姐们好像是经过了专门的训练，齐声说道：“欢迎霍队长！”霍帅听到队长二字觉得特别别扭，马上提醒牛蹄子：
“我不是城管人员了，来服务公司了，不要喊我队长了。”牛蹄子听了，连连扇了自己几个耳光，说：
“看我这记性，人家杜老板娘都告诉我了，我还乱喊。对不起了霍哥，接着，就往三楼领，还让小姐们喊叫了一声：“霍总再见！”
“你们这儿，简直是曲径通幽啊！”霍帅笑了笑，心里话，你这最后的赚钱的招法大概就是三楼了吧？
可是，还没有上三楼，就在二楼与三楼楼梯之间的缓步台那儿，出现了一个不易被人发现的小黑屋子，牛蹄子停下脚步，就打开了那小黑屋子的门。请霍帅进去。
屋子里漆黑一团，牛蹄子点了灯，也只是粉红色的一片光，好像是进入到洗照片的暗房里。两个人都坐下来，牛蹄子啪一下按了一个开关，这时，一个监视器屏幕出现了。
“霍哥，这是赚钱的秘密所在。”牛蹄子压低了声音告诉他，“你看看，这儿就是三楼员工上班的场景……”
果然不出所料，三楼的大屋子里，出现了一个个的小隔断，犹如现代公司白领的工作间。但是，那些白领，都是清一色的面色姣好的女孩子。
这些女孩子不是在打字，不是在处理文件，而是面对了一个个中年男人。这些男人刚刚洗澡按摩过了，一个个显得精神抖擞，神色焕发。
他们与对面的女孩子含情脉脉的相望着，低声说着什么，那些女孩子在男人面前有的害羞，有的娇柔，还有的甚至于挑逗引诱之能事，
渐渐地，几个女孩子将自己衣领往下拽了，但是，尽管如此的暧昧环境，男人又色迷迷的充满着渴望和激情，两个人也只是限于轻轻的拥抱和接吻，做了这样的动作，两个人就都挥手“拜拜”，文雅的分手了。
“两个人就这样，没有别的节目了？”霍帅有点儿疑问，心想，这样子，女孩子能为牛蹄子挣钱吗？
“呵呵，就这样，我一年的进项就有几十万元。那些让女孩子出卖柔体的歌厅，也没有我这样的收入水平。”
“那些男人来这儿，到底图什么？就大把大把的甩钱给你？”霍帅想套出他的底细来。
“呵呵，就是为了心情舒畅呗！”牛蹄子点到为止，不想全部露出自己的猫腻来。
看到霍帅不满意的样子，牛蹄子只得介绍些表面的东西，“霍哥，婚姻介绍所，你听说过吧？”
“听说过呀！”霍帅想，你这地方，怎么能和婚姻介绍所相比？
“呵呵，人家是婚姻介绍所，我这儿呢，属于婚外情人介绍所。说穿了就是这么回事儿。”
“你这是色情服务。”霍帅毫不客气地揭穿了他。
“嘻嘻，色情服务？干嘛说话那么难听？我这属于精神休闲，心灵按摩；减轻人的生活压力，卸下人的思想负担。有供应、有需要，满足人民的精神要求。
“这么说吧，连市委官员都有人来我这儿寻求慰籍呢。人么，七情六欲，都要照顾到。我这儿也来过警察扫黄，可是，经过几次三番的检查，结论就是不属于非法。不然的话，早就黄铺了！”
霍帅没说什么，他觉得牛蹄子这勾当起码属于灰色经营，可是那十万元的管理费用，着实让他的心里怦然而动。看看吧！
如果公司一旦出现财政危机的话，这儿倒也不亏是一条救急渠道，当然，他要去问问杜老板娘，警察是不是真的默许他经营了？
如果说公安局都是认可的事，自己何必还要端着道貌岸然的架子活受罪？
从休闲室走出来，霍帅见到大排档里的吃喝结束了，老拐叔、刘老师、杜老板娘几个人用了十分怪异的眼光看着霍帅，好像是他做了什么不应该做的事似的。
霍帅心想，这是杜老板娘允许我进入考察的，如果老拐叔、刘老师对自己有误会的话，她一定会解释的。没怎么多想，就与他们握手告别，走到了自己的桑塔纳跟前。
司机见到霍帅上了车，就轻轻的问了一句“霍经理，出来一趟有收获吧？”的话。可是那个小梅，却是撅了嘴满脸的不高兴，见到霍帅看她，竟然扭转了脸，不搭理他。
“小梅，怎么了？”霍帅断定她是为自己进入了牛蹄子的休闲室生气了，就故意的逗逗她。
“哼，我本来是想来监督小丁的，怕他把你带到歧路上去呢，没有想到，不用人家引诱，你自己倒主动的跳进去了！”
“牛蹄子想与咱们联合经营，我得考察一下他的生意是不是合法经营啊！”霍帅心想，你挣钱不多，管事不少呢！我一个经理，连红英都不管我呢，你倒是监督上我了！
“就牛蹄子那号人，能合法经营？鬼才相信？”小梅又哼了一声，“你忘记了，当年你是怎么踢飞他们的帮主黑牛头菜刀的了！”
“踢他们帮主的菜刀，那是履行我城管队员的职责；今天考察他的企业，是为了获取公司的经济效益。此一时，彼一时，角色不一样了嘛！”
“就是嘛！当经理的，就是要琢磨挣钱的事，只要能挣钱，什么朋友都得交，什么事都得做。”司机同意了霍帅的话，跟着帮起腔来。
“好了好了，姓丁的，好好的开你的车得了！”听到司机说话，小梅又训斥上了。
“怎么，我这开车的，就不能和领导说句话了么？”司机毫不服气，心想，你算是干什么的？竟然会给经理看脸子？你以为你是什么千金小姐，大家闺秀？不过是个花瓶罢了。
回到社区公司办公室，霍帅想把“联办经营”的事向红英主任汇报一下，红英一听说霍帅要步她的后尘，重走前几年的路子，先是沉吟了一下，接着喃喃地说：老拐的工程队、杜老板娘的豆腐坊可以考虑，可是，那个牛蹄子的休闲按摩室，要慎重考虑……
可是，一看到霍帅那不太情愿的表情，觉得这是经理决策的事，却又改口说：“我这个董事长，要的是经济效益，至于经营方面的具体情况，还是你这经理自己决策好。”
霍帅听了红英的话，心里明白了，她不想管的太多。如果不放权的话，一旦造成了公司效益不好，她就难辞其咎了。所以，干脆把这方面的事全权交由霍帅处理，企业的经营责任就全部落到霍帅的头上了。
既然是这样了，霍帅少不得要认真权衡利弊，看看这事情如何决定是好？记得在部队时，连队决定重大事件都要召开支部委员会讨论决定；现在的公司领导，只有他和红英两个人。红英当了甩手掌柜的，那么只好自己来决策了。
但是，虽然只是个社区下属的小公司，毕竟是一家注册登记过的正式企业呀。有些事，如果不经过讨论的方式，而是由他一个人决策，总觉得不太合适。于是，就想把小梅、司机两个员工找来，商量一下。
又一想，刚才上车的时候，他们三个人已经就这事争论一番了，司机同意自己的想法，小梅反对自己的做法。如果把他们找来商量，估计也会争论不休。
算了，就这么定了。有事我负责。假如公司一个月内拉不来项目，没有经济效益，下个月开工资都难了。那时候，人们只会埋怨他这个经理经营无方，不会责怪两个员工头上的。
他拿起电话，把小梅和司机找来，当场布置任务：小梅通知老拐叔、刘老师、杜老板娘、牛蹄子前来开会，司机出车把老拐叔接来，研究联办经营具体的事宜。
刚才，两个员工在车上还争论不休，但是，一见到经理决策了，两个人似乎都有些兴奋，立刻就忙活自己的事了。毕竟，这是公司经理上任后的第一个决策，这证明，公司的业务正式开张了，他们用不着为没有项目觉得尴尬了。